外婆的剪纸

朝阳轻轻浮出地平线，阳光倾洒在老屋上，照过窗户上红艳艳的窗花，落在窗边陈旧的木桌上。

这木桌，是外婆曾经做剪纸的地方。桌台漆面斑驳，丝丝木香气，氤氲在老屋里。桌面上，一沓红纸压在一把龙凤金剪下，整整齐齐，诉说着外婆剪纸的点滴时光。

外婆年近七十，戴着老花镜，脸上沟壑纵横，坐在古朴的木凳上。吱吱呀呀，打破屋内的寂静。阳光在古旧的木桌上跳跃。外婆爱笑。她的的笑，灿若春花，如金属相扣，叮叮当当。

外婆虽年事已高，做起事来却毫不含糊。外婆抽出红纸，拿出剪刀和笔。我正寻思着，外婆要做什么。只见外婆把正方形纸对折，严丝合缝，未有一点疏忽。一折，一叠，一压。外婆执笔，在纸上勾勒出图案的轮廓，全神贯注。随后，外婆一手捏住纸，一手持剪刀，行云流水，一气呵成。剪下的红纸屑，纷纷扬扬，宛如点点红梅，点缀一幅画。手指翻飞间，纸上便会渐渐出现轻盈俏皮的鸟，活泼机灵的猴。怎么做到的？我心想。

半晌，剪纸就成了。“幸福”两字镶嵌在其中，格外显眼。喜鹊活灵活现，猴子栩栩如生。外婆捏住剪纸两端，小心翼翼，仔细端详，点点头，很是满意。外婆弄一点儿糊，粘在纸上。剪纸就被平整地贴在窗上。灿烂的光辉，穿透镂空的剪纸，十分耀眼。我心底叫好称赞，外婆真厉害。

我也学着跟外婆一起做，捣鼓一番，做成的剪纸却“藕断丝连”。我很纳闷。慈祥的外婆看见后，摇摇头，笑了笑。外婆慢慢向我靠近，重新拿一张红纸，手把手教我。“来，吴俊佳。你看，这里应该这样做……剪的方向是这边……”温柔的声音萦绕在耳畔。在外婆的指导下，属于我的剪纸呈现在眼前。

外婆的手艺还是不错的，以前每逢过年，邻居托她帮忙做剪纸，她都乐呵呵地答应免费做。外婆对待剪纸十分认真，一点瑕疵都不行。有一次，外婆如往常做剪纸，做好展开，发现图案不对称，原来是纸对折时没完全重叠。外婆果断扔掉重做。

直至现在，外婆闲暇时依然做剪纸。剪纸俨然成为外婆人生中的一大乐趣。家人担心老花眼的外婆用剪刀不当，伤了自己咋办。外婆直接拒绝，“那不行，不然我跟你急。”

“外面那么多剪纸，买回来不就得了。干嘛非得自己做，多麻烦。”

“这可不一样，外面卖的哪儿有自己做的好。而且过年嘛，好的祝福，心诚则灵。”

家人都拗不过外婆，只好就此作罢。

古朴的木桌抽屉里是数不清的剪纸，那些都是外婆用心血凝聚成的。每一个剪纸，外婆都珍藏着。

红色的剪纸，银色的剪刀，构成了美好的回忆。